一生大笑能几回,斗酒相逢须醉倒。

【李泽言】春秋几度(1)


·古风架空,背景类似先秦,天子与诸侯国
·男女主双视角
·结局一定甜w
·有车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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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 你·叔于田
不如叔也,洵美且好
(什么人都不如叔,那么英俊又清秀)


我一直记得那一天,在悠国西郊见到他的情形。

本是踏青之时,和宫娥们一起玩躲藏的游戏,我却在树林里迷了路。那是我生平第二次出宫,上一次出宫我还未及笄,且跟在父王身边,这次却是我一个人。日光在林子里越发黯淡,越走越觉得草木皆兵。一声“姑娘”吓得我一声大叫,蹲下把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。

“姑娘。”
又一声传来,感觉有人搭上我的肩膀,抬头便是四目相对。

从前听宫人们说,好看的人无需多言便能止住女子眼泪,这曾令我嗤之以鼻的言论却在我身上印证了。

他真好看,鼻梁硬挺,剑眉星目,不怒自威,下颌轮廓分明。我不顾脸上泪痕交错,只痴痴望着他。明明是一张冷脸,却让我突生依恋。大抵是如此境遇让我产生依赖之心,绝非那等非分之想。

他将我扶起:“姑娘在此逗留,可是迷路了?”

我一边拭去颊边泪珠一边点头:“你可否带我出这林子?”

他说他是这一带的猎户。我瞧他确实一身猎人装扮,背后还有箭袋,只是箭袋无箭,也未见他带着什么猎物。我猜他在骗我,于是我也骗他:“我住在东郊,你若得空便来,我好答谢你。”

“哦?”他的声音带了点玩味,“姑娘打算如何答谢在下?”

我语塞。鼓瑟?鸣筝?还是献舞?似乎宫廷气息浓了些,这可如何是好。

在这尴尬的空档,突然传来刺耳的叫声:“公主!公主!可算找到你了!”

我的谎言不攻自破,那人好整以暇地望着我。彼时我太迟钝,没去想他为何得知我是公主却未行礼也未慌张,一味与他唇枪舌战,“看什么看没见过公主啊”、“知道我是公主还不快快讨赏”诸如此类一掩尴尬的词句强塞进他耳中。
他以无奈摇头回应惹得我更加恼怒,最后我气急,干脆蹦起来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。

相对无言,静默无语,唯有耳边风声和林中叶动。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,我左顾右盼地躲着他,气氛诡异得连那群小宫女都不敢吱声。

“你胆子很大。”



02 他·野有蔓草
有美一人,婉如清扬
(有位美人,眼波顾盼生香)

我想我此生都不会忘了那一天,在林中我乔装成猎人,遇到她的那天。

作为华国的世子,跑到悠国西郊打猎定让人匪夷所思,可君父所命,不得不来。君父近日在处理本国事务,过几日才会来此,我便到郊外行猎。这些年来我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,天子,上卿,太史,士卒,公女。可我从未想过这一次遇到的人,是我会为之倾尽此生悲喜的人。

她在林子里走,惊走了我要猎杀的鹿。这般文弱的姑娘在林子里哆哆嗦嗦地前行,多半是迷路了。我在她背后唤她,却把她吓得惊叫泣涕。我是独子,终鲜兄弟,亦无姊妹,母后早逝,没见过女子的眼泪也无从求教,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继续唤她。

她抬头,眼里水光一片。

我见过很多美艳女子,时常噙泪以求常伴君王侧,却未见过她这般的女子。她哭红的眼让我想起母亲旧居宫殿的殿外那些夏日盛开的睡莲,含着雨露,安然清莹。

女子总是笑起来美的,要明眸皓齿,笑语晏晏才好。我想说别哭,又担心唐突冒犯。但她对上我的视线,眼泪没再滑落。

后来我问君父,一个女子看到你时停止了哭泣,该作何解。君父说起他与母亲的往事,讲到他出征回来母亲看到他便止了泪,而母亲离开时他的泪再也止不住。

“你母亲对我便如星于月。若有一日,你为那见你便停了泪的女子止不住泪……”

她实在是笨拙,说自己住在东郊就已暴露了身份。东郊贫民聚集,哪儿会有这种身着华衣的人去住。被揭了底还口不择言地掩饰,我除了叹息她连托辞都寻得拙劣,还能如何?

她也实在胆大,直接敲了我脑袋。悠国的悠姬竟是如此率性而为,着实让我惊讶。

和她相处想必有趣——这是我未即位为君时的想法。世子公务很多,按理我不会在意这些。可我忍不住恐吓她:“你胆子很大。”

看她一抖,我微微欠身逼近她,继续道:“我想我们会再见面。”

她走后我派人拿了箭,猎到了鹿。若我此时便用白茅纯束,赠给这如玉女子,大概我与她之间就能免去许多蹉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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