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许墨】失衡
·许墨×我
·私设女主≠悠然
·微博@长安夜听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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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在这里，发觉我的心有些失衡。
我的心开始偏向某一方，我驻地稳扎的拐杖也向他倾斜。大概是我心有一塔，就快倒向他。
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踏青，花香追入鼻息时，他将一朵花簪入我发间。
我只能不好意思地偏过头，说：“谢谢你，许墨。”
他修长手指帮我拨开额上的乱发，眼里溢出笑意：“对我，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暖阳迫使他把大衣搭在臂弯，他和一片春光融在一起，逆光的方向让我看不清他的脸。但我能感觉到，他很开心。少有的那种，自心深处延伸出的喜悦。并非轰轰烈烈，而是带着一切正好的平和，抚过旧日的诸多忧思后，将目光停于花枝上的蝴蝶。
我和他回家了，他为我做了他拿手的菜。他不喜欢西餐，其实我也不喜欢。我不喜甜不喜咸，他笑我，适合白粥青菜。
“白粥青菜有什么不好？我本就不喜欢那些个花里胡哨。”
我确实不喜甜咸，但颇爱酸辣。那时我刚刚知道他没有味觉，所以也开始收敛自己的口味需求。
我喜欢他衣着的配色，为他挑选领带夹。我们住在一起，我只是分外心疼他。他有时会把自己关在厕所里，很久。
他只在晚上这么做。在我熟睡后，在他以为我熟睡后，把自己关在厕所里。激烈的喘息，我听到了并没有乱想，只是疑惑。
是什么，让他如此痛苦？好像有东西扼住他的喉管，逼他吞下什么，又或是吐出什么。
发生关系的那夜，按理说应当累极深眠，可我假寐一阵，在他离开卧室后便开始辗转反侧。
我想念春日里的那个他，那个报我以笑眼，让我感到无比亲切的才是他。也正是那日灼灼其华，才让我忽略了往日他若即若离的神秘，让我愿意之子于归，宜其室家。
为什么，在极尽缠绵之时，他的表情是那样痛苦？似发泄而不得的忍耐，又似爱而不得的自怨。
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厕所门口等他，设想等出来看到我，第一句话会说什么。
果不其然，他眉头敛了又平，好似自己真的只是夜间上个厕所。他温言道：“出来怎么不披个外衣？”
我都忘了，这是十月中旬，叶落的萧瑟季节。可许墨，我的心有些冷，你的心也没我想象的热。
见我没说话，只眼里泛了些晶亮物，他不知从哪儿摸了件衣裳为我披上，低头亲我的额头：“以为我做完就跑路？傻瓜，这可是我家，我能跑哪儿去？”
我低头又摇头：“是啊，你一向有度有量，不会乱来的。”
他听出我话中有话，却佯作不知。环住我回到卧室，带我躺下，抚着我的脸道：“刚刚我有心事，对不起。现在，我会认真对待我们的每一次，不会失了分寸。”
外面的霓虹亮光透过窗帘缝钻进屋内，打破这完整的漆黑，让我看到他的眼睛。他的眼里也有一片霓虹，斑斓得像彩蝶之色。我的指尖被他的唾液濡湿，我忘了刚刚要对他说出口的诘问之词。我们一起倒进暗夜催化的情欲里，久久不愿离开。
可我知道，那塔快倒了。他没有给我任何解释，似乎我们真的只是如胶似漆的爱侣。
其实也是，我同他白日黑夜里共处的一切都彰显我们是对爱侣。只是各自入梦，梦里是否劳燕分飞？
许墨，你在对我隐瞒什么？
那塔终于倒了，我的心有了废墟的嫌疑。该怎么办呢。
还是要好好拾掇的，我心有家园，不能日后回归心田，只来拾荒吧。
离开他家的时候我没有质问他，不是忘了，而是没有必要。知道了他的身份，知道了他对我的利用，那些隐瞒还要与他撕破脸来让他亲自揭开么。
至于他的痛苦，我也没有问。如果他选择了不爱，就不会有痛苦。他痛苦，是因为我是他不应该爱的人。
爱得错了，就是饮鸩止渴。
他让我的心失衡，我让他饮了错爱的毒，我们扯平了。啧，又达到了某种平衡。
我坐上回家的长途火车，想换换心情，寻求某种平衡。我的天平本只有我和我的生活，现在加了一个他，我站不稳了。我要把他从这天平上卸下去。
可卧铺的白色床单被套让我想起他的白大褂。
于是我又回到了恋语市，也放弃了搬家。
好几个月过去，恋语市迎来又一个春天。路边晚樱才打起花苞，我就在郊外看到了他。
我甚至没同他打一个招呼。
寒暄？我不会忘记许教授的寒暄本领，简直出神入化。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悲哀，好像上个冬天的残骸还留在他眼里。我想他知道我在心里讽刺他，又想他不知道我讽刺他却把我自己的心刺出了血。
他对我说，他知道。
他们教授聚会，他滴酒未沾，却被席上冲天的酒气激到了，直接冲到我公司楼下，等我加班回家。
我不想坐他的车，可他的眼神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坚持，那真是……脆弱又强硬。
我有些后悔上他的车，好像上了艘贼船。还是行速很快激起浪花千层的那种贼船。
他在高速超速的边缘试探，带我来到略显荒凉的郊外，我有些怕。
他见我半天不解下安全带，有点无奈地笑了笑：“放心，我没喝酒。解剖器材在实验室，我也不会随身带着。”罢了他又补了一句，“今天也没穿白大褂。”
……我应该是恐怖小说看多了，乱想什么呢。
拉回思绪，我利索地松开安全带道：“你到底想做什么？总不会是带我飙车感受许教授车技吧？”
他按住我的手，让我难以收回。见我扭过头不见他，他打开顶棚：“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
所以打开顶棚？我嗤笑了一下：“你说。”
“首先要感谢你，第一，你教会了我爱。”
“嗯。”
“第二，我被你放在了心里。”
“哦。”
他眼神暗了暗，继续道：“你这样会自己心里痛的。”
我一下就坐不住了，侧过身直视他，把那些愤懑都发泄出来：“你很懂？哦对，许教授一直在观摩人心，应该已经炉火纯青了，我这点小九九怎么逃得过许教授的法眼。但我们分手了，分手就是没有关系了，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心里痛不痛？再者说，我心痛我的，你畅快你的——唔！”
他的吻一向斯文，深入攫取也是循序渐进，很少这样急躁。他急躁地吻我，用行动告诉我这些话他有多么听不下去。
他松开我，我已经哭了，想骂他骂不利索，想打他又下不去手。又想到中学时我还能把班里的男同学欺负哭，现在对这个欺负了我的人竟然下不去手，眼泪流得更多。
简直没出息！
他有点无措地为我擦眼泪，口中喃喃：“让你这样难过，是我的错。你难过我就心痛，可让我难受的办法还有很多，到时候你慢慢选。我把一生赔给你，别再让自己难受了，好不好？”
我看着他，渐渐止住哭泣，问他：“许墨，你到底是怎样的人？”
“深爱你，敢爱你的人。打开天窗，我对星辰起誓。”
他这样说，我信了。被他抱住，没了安全带的束缚直接滚进他怀里。他让椅子后倒，翻身把我压住。
看我紧张的神情，他笑道：“放心，我不会在车里做。或许刺激，但你会不舒服。”他抚上我的唇，“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，我们三个月零十二天没见面了。”
“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。”我惊讶。
他没回答，而是让我躺在他身侧，环住我道：“来，陪我看星星。”
天平平衡了。一边是我和他，另一边，是我们的生活和爱。
银河倾泻下来，我的心里住满了星星，拼成他的星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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